2013年11月1日
英语中有两个单词——destiny和fate,都与“命运、宿命、注定”有关。区别在于,fate相对更消极一点,有点“天意难违、造化弄人”的味道;destiny则可吉可凶。比如张伯苓在周恩来年仅15岁时就认为其“有宰相之才”,这就是“destiny”,亦即宿命论所谓“定数”。
《梅花易数》,相传为北宋哲学家、易学家邵雍所著。清初三大儒之一的黄宗羲,在编撰《百源学案》时,将《梅花易数》收入其中,并撰写了一篇序文:
“宋庆历中,康节邵先生隐处山林,冬不炉,夏不扇,盖心在于《易》,忘乎其为寒暑也。犹以为未至,糊《易》于壁,心致而目玩焉。邃于《易》理,欲造《易》之数而未又征也。
一日午睡,有鼠走而前,以所枕瓦枕投击之,鼠走而枕破。觉中有字,取视之:‘此枕卖与贤人康节,某年月日某时,击鼠枕破。’先生怪而询之陶家,其陶枕者曰:‘昔一人手执《周易》憩坐,举枕其书,必此老也。今不至久矣。吾能识其家。’先生偕陶往访焉,及门,则已不存矣,但遗书一册谓其家人曰:‘某年某月某时,有一秀士至吾家,可以此书授之,能终吾身后事矣。’其家以书授先生,先生阅之,乃《易》之文,并有诀例。推例演数,谓其人曰:‘汝父存日,有白金置睡床西北窖中,可以营葬事。’其家如言,果得金。
先生受书以归,后观梅,以雀争胜,布算,知次晚有邻人女折花,堕伤其股。其卜盖始于此,后世相传,遂名《观梅数》。
又后算落花之日,午时为马所践毁;又算西林寺额,知有阴人之祸。凡此,皆所谓先天之数也。盖未得卦先得数也。以数起卦,故曰后天。若夫见老人有忧色,卜而知老人有食鱼之祸;见少年有喜色,卜而知有婚聘之喜;闻鸡鸣,知鸡必烹;听牛鸣,知牛当杀。凡此,皆后天之数也。盖未得数先得卦也。以卦起数,故曰后天。
一日,置一椅,以数推之,书椅底曰:‘某年月日,当为仙客坐破。’之期,果有道者来访,坐破其椅。仙客愧谢,先生曰:‘物之成毁有数,岂足介意,且公神仙也,幸坐以示教。’因举椅下所书以验,道者愕然趋起出,忽不见。乃知数之妙,虽鬼神莫逃,而况于人乎?况于物乎?”
物之成毁有数,简称“定数”可也。
《红楼梦》第一一八回“记微嫌舅兄欺弱女·惊谜语妻妾谏痴人”:“那袭人此时真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便悄悄的笑着向宝钗道:‘到底奶奶说话透彻,只一路讲究,就把二爷劝明白了。就只可惜迟了一点儿,临场太近了。’宝钗点头微笑道:‘功名自有定数,中与不中倒也不在用功的迟早。但愿他从此一心巴结正路,把从前那些邪魔永不沾染就是好了。’”
薛宝钗填过一首《临江仙》:
白玉堂前春解舞,东风卷得均匀。蜂团蝶阵乱纷纷。几曾随逝水,岂必委芳尘。
万缕千丝终不改,任他随聚随分。韶华休笑本无根,好风频借力,送我上青云!
很多人因为咏絮词的最后两句而批判宝钗“庸俗”,不过,白洋认为,能说出“功名自有定数,中与不中倒也不在用功的迟早”这句话的宝钗,应该算是一个“审慎的乐观主义者”。
《清稗类钞》记载了一个给泥娃娃算命的故事——“戴简恪为泥孩推命”:“开化戴简恪公敦元精星命学,为人推测,恒多验。一日,奇想天开,嘱玩具肆中人制小泥孩若干,并记其捏成之年月日时于背,为之推命,以记于别纸。制成携归,给家中小儿,使佐嬉。及其碎坏,出别纸证之,验者乃十而八九。”
泥偶能否用生辰八字算命,白洋未曾验证,仅供参考而已。